第(3/3)页 所以为什么还是这么弱?! 我这个废物…… 我不是废物! 方鹤翎的眼神癫狂一阵,又迅速平静下来。 要想借用无回谷的力量。 除非…… 无生教的触手,探及陈国。 但这群无生教徒行事疯狂,他们的高层却很谨慎。好像短时间内都没有再扩张的想法。 那么,要怎么做呢? 方鹤翎默默地想着,转身准备离去。 他的脚步顿住了。 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不知什么是时候出现的,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而他竟完全没有察觉。 更重要的是—— 这个沉静站在彼处,任由山风吹散长发的男子。 在他的噩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不。 这个男人,是他的噩梦本身! 只在一瞬间,方鹤翎的双眸就已经转为血红,一道寒光,也已经跃于指间! 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爆发了所有能够爆发的力量,包括掌握的,和未能掌握的。 在飞剑之术盛行的时代,有一门剑术,以“残”为名。 何为残剑术? 天也残,地也缺,人也绝。 至凶至恶。 是离一分魂,割两分骨,斩三分肉,切四分血。 以身为炉,以命为火,铸残剑一支。 此剑生而洞天缺,动则游地裂,为杀而生,不噬尽魂命不肯绝。 这是飞剑时代的禁忌之术! 即使是燕春回这般继承了绝巅剑术的强者,也以“凶剑”来形容此术。 因为他搏命挣功,完成了以他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才得酬功赐予。 燕春回提醒他“非穷途不得出”。 方鹤翎修习这门剑术已经很久,完全能够理解这句提醒。 这一门剑术先残己再残人。 绝对是走到了邪路,是飞剑时代里,最偏狭、最激进那段时期的产物,甚至可以称之为飞剑时代的“遗祸”。 但他方鹤翎有什么选择吗? 不是所有的强大功法,都可以不那么注重天赋的。 立于飞剑时代绝巅的忘我剑典,就算燕春回肯传授,他又有那份天资,学得通吗? 方鹤翎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自己,残剑术不能够轻易动用。 他非常明白这门剑术的凶险。 但在见到这个垂发男子的瞬间,他就已经催动恨心神通,拔出剜心匕,此身如鞘,响彻一声凶戾剑鸣! 他苟延残喘的余生,就是为这个人而活着! 当在此时,当在此刻。 张临川……张临川……张临川! 当叫你知晓我的恨! 方鹤翎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自己,澎湃的力量在体内奔流。 仿佛此方天地亦在战栗。 那心口催发神通的剧痛,此时也成了另类的激励。 他的神魂在颤抖! 这一路挣扎过来的所有一切,都要燃烧在这个回合。 至少在这个回合里…… 张临川! 你要看着我! 方鹤翎血红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只看得到那一个人。 然后他看到…… 那人静静地抬眸,投来了一个眼神。 就只是一个眼神。 那是一个平静的、可以称得上温和的眼神,但又是疏离的、淡漠的。 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满,但这个世界也与他没什么相干。 大约是这样一个眼神。 像一座山压了下来。 身,无限沉重。 心,无限沉重。 方鹤翎感觉自己好像在无限的深渊中下坠。 永远地下坠。 没有一处可以借力的地方。 也看不到任何停止坠落的可能。 躯体内那尖锐且凶戾的剑鸣声,戛然而止。 明明是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不得复鸣。 身上本已经沸腾的力量,竟然也被定住,无法继续冲出! 就可笑的静止在那爆发和湮灭的区间里。 他已经分离出来的那部分魂、骨、肉、血,就窘迫地停在分离那一步。 往后一步,这一剑就消失了,怎能甘心? 往前一步,此剑就能铸造成型,可是杀不出去。 方鹤翎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封锁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身上所有的毛孔,全都被堵住,他的皮囊本身,成了一座囚室。 他自己的躯壳,因此形成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将他关于残剑术的所有力量,都困锁其中。 这就造成了,他明明在搏命,明明奋尽一切……可他所有的力量,甚至都无法离开自己的躯壳。 他的人还在前冲,可是他最强的倚仗,还困锁在躯壳里! 就像一名剑客,已经冲向了敌人,准备决出最后的生死,可是他的剑在鞘中,拔不出来!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什么样的差距? 他明白他已经一败涂地,可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样被压制的! 绝望的念头一经生出,就再也无法止住,无限滋长。 这种绝望,他曾经领略过啊。 这是张临川吗? 这就是张临川吗? 方鹤翎恍惚又记起了,在暴烈的雷光之中,枫林城城主魏去疾跌落长空。而雷光照耀着的这个男人,平静地戴上了白骨面具。 他不会忘记,彼时他被那种强大所鼓舞,钦服于那种冷酷的力量…… 而恰恰是这种冷酷的力量,炸出一团雷光,带走了他的父亲。 在他面前无数次倒下的……焦尸一具。 永不能忘。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