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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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丞相早些心中有底,顺便帮忙及时拿个对策出来,李忠贤在收到长乐宫送来的消息时,就暗中先派人过来通知人了。从长乐宫处理好事情回来后,李忠贤依旧没有收到蔡隽的回信,又被赵三思那句天雷滚滚的“往后我要把贵妃当我的亲母妃一样孝敬……”刺激得——

    他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总之他觉得他是猜不透这个皇太弟的心思了,将人安抚好了后,又匆匆亲自来找蔡隽商议。

    “丞相,皇室没有可靠的宗亲帮衬,殿下这皇位要想坐稳,全要仰赖您。今日毓妃去长乐宫这一闹,怕是很快就瞒不住了,您千万可得替殿下想个法子……”

    “如今,箭在弦上,除了任它发出去,还有什么法子?”对蔡隽来说,这些消息像一道接一道的晴天霹雳,上一道劈得他头晕脑涨,还没缓过劲来,下一道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砸来了,整的跟上古那些大神历劫飞升似的。

    他觉得,这次的事儿他要是撑过去了,他也可以飞升了,即使和大行皇帝偶遇,他也一定要同人好好说说他的辛酸史,并告诉大行皇帝,他真的尽力了,奈何皇太弟——面似乖巧,心如混账。他这等凡夫俗子真的无能为力。

    蔡隽越想越觉得头疼不已,瞧着助纣为虐的李忠贤也不顺眼了,“公公昨日但凡留个心眼,先来找我商议一番,事情就不会闹到这般无法收拾的场面。”

    “……咱家昨儿若是来同丞相说了,只怕贵妃如今已经薨了。”

    “……”蔡隽无话可说,大行皇帝的遗诏本就是要夕贵妃陪葬,若是让他知晓她与皇太弟有染,定是会先下手,趁早秘密将人处死,保全皇太弟的名声再说。

    见蔡隽默认了,李忠贤的腰都挺直了几分,“如果当时什么的那些话,都是空谈了,丞相眼下还不如赶紧想想法子,确保宗亲大臣收到了这消息,不会乱起来才好。”

    呵呵哒,捅篓子的时候不想想后果,如今就知道来抱他大腿了?

    可惜了,皇太弟来抱大腿的爪子,他连踢都不能踢。蔡隽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吭吭发疼的太阳穴,想了片刻才道:“殿下如今登基在即,看眼下这个趋势,这消息是压不住了,只能想办法让人接受了。”

    “哎哟,丞相,你这也是糊涂了不成?宗亲和大臣中不知有多少……”

    “公公这会也知道让人接受难了?”蔡隽睨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令是殿下让你亲自去下的,对了,今早殿下还当着我和六部尚书十分有担当地承认了此事,兵部尚书孙大人这会都还没回过神来了。你以为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是大臣还不知消息?”

    李忠贤无言以对,“那丞相说如何办?”

    “殿下这事虽然出格了,但我琢磨了下,她有一点倒是有些可取,敢做敢当。”蔡隽垂了垂眼,想起那个皇太弟拉着自己的衣袖认错的乖巧样——啧,皇太弟这诚恳的模样连身为最是高冷的丞相的自己都打动,定是也能打动那般宗亲大臣的,“我已经同太傅在商议此事,命太傅替殿下写了一封罪己诏,明日趁着宗亲大臣来祭奠大行皇帝时,殿下便长跪明乾宫的正门,念罪己诏。”

    李忠贤:“……自古以来,哪……哪有天子当着众人悔过……”

    蔡隽呵呵:“那公公说说,自古以来,哪有天子会主动承认和自己哥哥的宠妃有染的?”

    “……”李忠贤无言以对,琢磨了片刻,“这计策可是有用?”

    “苦肉计虽不算妙计,但对高高在上的天子来说,皇太弟又年幼,眼泪巴巴的模样儿也算讨喜,算是眼下最为行之有效的计策了。对了,从今晚起,公公最好不要让殿下用膳了,那样明天哭一哭,晕过去了,就更遭人可怜了。”

    “……丞相怕是在和咱家开玩笑?”实在是这计策太……太不正经了,这丞相语气也十分敷衍,李忠贤实在是有些信不过。

    “公公瞧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就是觉得是,他才这般问的,不过如今蔡隽才是友方智囊团,李忠贤得罪不起,只能转而道:“殿下若是如此做了,先不说这计策有没有用,往后怕是成为洗不去的一笔谈资了。”

    “嘁,敢明目张胆承认染指自己半个嫂嫂的人,还怕这个?”见李忠贤如今急的跳脚的模样,蔡隽心里终于平衡了,挑了挑眉,“况且,知错认错,可是一项十分好的品格。对一国之君来说,更是难能可贵。”

    “……”李忠贤无可辩驳,沉默了片刻,才一脸颓丧,“丞相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蔡隽摇了摇头,面无表情,“没了。”皇太弟把天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他不是女娲不说,还没有七色石,能想出这个主意,已经十分不错了。

    李忠贤看了他一眼,“丞相这主意可真像隔夜饭。”

    太馊了。

    蔡隽忍了忍,“公公要是嫌本相的主意馊,大可另谋高招。”

    李忠贤垂眸认怂,沉默了稍许,“丞相怎么能保证宗亲百官能吃殿下这一套?若是不吃,不是白白委屈了殿下,还被人看了笑话?”

    “宗亲大臣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蔡隽冷了脸,想起今日长乐宫闹的那一出,又勾了勾唇,“原本我还有些担心的,不过今日贵妃将这事闹大,倒是十分妙,毓妃公然私自出自己的宫,往小了说,是毓妃的错,对大行皇帝不敬,往大了说,怕是林家存了不良心思。”

    李忠贤顿了顿,会意过来,只是想起那位苦哈哈去往冷宫的夕贵妃,又不免高兴不起来了,“贵妃向来是个聪慧的,从前给皇上,就出谋划策,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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