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到底谁是禽兽!-《国师请下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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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心头,还有一桩更重要的事,“棠儿是怎么回事?”

    “大队开拔后,她闹着要唐婉带她来找我们,结果半路撞上白圣手,被扣下带给千渊了。”

    胜楚衣脸色沉了下去,双眼之中一片浓黑之色。

    几番较量下来,他倒是知道千渊这个人虽然心机深沉,却也还算个君子,不会对那么小的孩子如何。只是屡次三番惦记他的媳妇,又惦记他的包子,就让人心里升起了不把他弄死就不解恨的杀机。

    “那么千渊,这次又要用棠儿换什么?”

    “他要碧落丹。”萧怜滚在被子里,捂着肚子,哼唧着,“这么大的神皇殿,几万间屋子,暗室无数,让我去哪儿找那么一颗药丸!惹毛了,就把棠棠扔给他不要了,看他这个大姨妈能熬过几天!”

    “碧落丹?他只是要这个?”

    “你知道哪儿有?”

    “知道……”胜楚衣目光看向小楼的窗子,那绢丝糊的窗子外,模模糊糊的宫殿群中,有一处至高点,宫檐飞舞,傲然如在云端。

    “你知道就好,他只给我三天,等我不疼了,就去找给他。”

    “我去吧。”

    “你不能去!”萧怜当下就急了。

    堂堂木兰芳尊,在自己家偷东西,若是被人发现了,他这几百年的老脸都丢光了。

    而且万一碰上哪个不长眼的,把他惹毛了,一脚放出大招,整个圣朝的高手都在这神皇殿中,只怕到时候是要翻天了!

    她缓和了一下,用小手牵了他,“楚郎,你不能去,偷东西这种事,不该你做。”

    胜楚衣眼光有些凉,“碧落丹所在之处,就凭你,去不了。”

    “那你教我如何才能拿到,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亲自动手。”

    “何故?”

    “因为……,因为我比你脸皮厚!”萧怜仰起苍白的脸,跟他挤了挤笑。

    因为他即便堕入地狱最深处,却仍然是一尊高贵的神,仍有神的骄傲,他宠着她护着她,她就要小心地爱他,不能令他蒙尘。

    胜楚衣垂眸看着她,眼光有些晃动,“好,依你便是。”

    萧怜这才安心地重新趴在他的腿上,像只猫儿一样,“今晚夜宴,本是动手的好机会,可惜了呢。”

    胜楚衣的手掌一下一下重重地在头发上抚过,将她当只猫来顺,“无妨,你暂且休息,机会,本座随时都可以制造,别忘了,这里是神皇殿。”

    气氛稍微有些凝重。

    “哎呀,痛啊,哥——!”

    这一声唤,于是一切就又暖了,软了。

    ……

    排云宫中,这一夜,金碧辉煌,鼓乐回荡,最高处,一只空荡荡的皇座,轻纱漫漫地挽起,该是静候着它多年未归的主人。

    皇座下方,是一字排开十二只洁白鎏金的桌椅是给十二圣尊准备的。

    再下,四大王朝坐上首,其余小国安置在下首。

    去而复返的以清公主端端正正在千渊旁边落座,朔方这边儿的皇子们就有些离不开眼了。

    按照两国的协议,秋猎之上,以清大长公主是一定要在他们哥儿九个里选一个和亲的。

    如此端庄秀丽的公主,又手握大权,实在是令人瞩目万分。

    就算年纪稍微大一点儿,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嘛!

    千渊淡淡白了一眼对面个个见了以清就两眼放光的北方糙爷们,手底挽了袍袖,提了玉壶,替以清满杯,声音冰凉毫无情绪,“她怎么样了?”

    以清替这个弟弟跑了一趟,如今揣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见了他居然连个谢字都没有,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那个丫头片子怎么样了,就不乐意了。

    “好得很,在她大皇兄怀里窝着呢。”

    千渊的酒没斟满,就将那壶嘴一抬,停了。

    以清当是千渊吃醋了,低声道:“九公主和九皇子,你到底要哪个?”

    千渊继续将酒杯斟满,“都要。”

    以清不干了,“萧云极是个男人,一身的炎阳火,你弄来当个药人存着也就是了,只要不妨碍你将来大统有后,床笫之间的事,随你高兴。可萧萼那种女人,你要她干什么?她连自己的皇兄都不放过,平白污了你这么个清清楚楚的人。”

    千渊神色平静地像个茫然不知世事的孩子,言语之间却是不可见底之深,“皇姐多虑。九皇子,谋人,九公主,谋天下。笙,两个都要。”

    他瞥了一眼胜楚衣空着的位置,不动声色重新端然坐定。

    原来大皇姐还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他刚才回来的匆忙,也不知萧怜到底是什么情况,更不懂什么样的女人能帮到她,只对以清说有个姑娘要帮忙,就直接将这个在王朝之中呼风唤雨的皇长姐给遣了过去。

    结果,堂堂大长公主走了一遭,忙帮完了,人回来了,竟然还不知那俩人到底是谁!

    胜楚衣和萧怜这两个人,还真是作妖到一处去了,没一刻好好做人的时候!

    千渊唇角挂上一丝凉凉地戏谑,这样也好,不知真相,戏演起来,就更生动。

    他缓缓向椅背上靠去,手中的琉璃盏抬了抬,敬向萧兰庸,清雅出尘如玉一般的人,似水月华般的目光,凭空看得萧兰庸浑身一个激灵。

    你将朕的皇太子给弄哪儿去了?

    你还迫着朕当着整个圣朝的面撒谎,把自己的儿子全都换了一个位置。

    朕怎么有种被吃定了的感觉呢?

    国师!你在哪里!

    你为了护着萧怜,轻轻一根手指头,把俺们全怼上了刀锋,自己却没影儿了。

    你让朕这个老人家情何以堪!

    ……

    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坐在孔雀王朝隔壁的藏海国女王卓君雅。

    十五岁登基,在位十年,正值风华正茂的光景,却依然未立王夫。

    她有些出神地望着上方觥筹交错的诸位圣尊,中央那一只首座也是空的,取代木兰芳尊跃居十二尊之首的泛天圣尊今晚也没现身。

    那个位置,本该是那人坐的,当年,他也是这样,纷纷扰扰的红尘琐事,能躲就躲,极少露面,无论什么场合,给他备下的那张椅子,都始终是空的。

    如今这位泛天圣尊,大概也是个出尘遗世之人。

    或许那把椅子,注定是没人去坐了。

    她正出神,手中端着的酒杯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师妹,近年可好?”

    立在她身前的男子,一袭绛色锦衣,满头银发,眉眼绚烂若一部锦绣华章,空桑王朝护国剑圣,万剑宗宗主,桃花煮酒秋慕白,一柄桃花剑,若是微醺起舞,便是出神入化,恍若天人。

    卓君雅慌忙收回眼光,定了定神,“师兄好。”

    秋慕白将自己手里那杯一饮而尽,以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浅浅道:“师叔祖吉人天相,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师妹何必如此伤神。”

    卓君雅也将手里那一杯琥珀色的酒仰面倒入口中,悠悠一声叹息,“十年一面误终身,可是,我还有几个十年?”

    秋慕白有些心痛地看着她,“当年神都朝圣,师父不准你进广木兰神宫,就怕你小小年纪,一面之下,失了本心,结果你偏要偷偷闯进去,这一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广木兰神宫……,那个地方,早就不存在了。”卓君雅又是一声叹息。

    ……

    沁兰院小楼中,萧怜抱着汤婆终于在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后安生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远处鼓乐渐息,隔着半透的屏风,见胜楚衣端坐在书案前,一笔一笔,细细画着什么。

    他怕光亮扰了她,就只在案前点了一盏小灯,拢了纱罩,屋内光亮晦暗,尤为静谧。

    “你弄什么呢?”她猫儿一样在榻上窝了窝,带着鼻音哼唧。

    胜楚衣笔下不停,极为专注,“等下给你看,不要吵。”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帅?”萧怜下巴抵在手背榻上,透过屏风,看那边的那一团光晕映出的背影,绝笔难描。

    “本座何时不帅?”

    萧怜便嘴角牵起,不说话了,就趴在榻上静静地看他出神。

    又过了良久,胜楚衣才挑亮了灯芯,执了灯,拿着两张纸绕进屏风内。

    “这两张图,你要好好的记下来,不能有错,错了,会死。”

    萧怜坐起身来,肚子上抱着一只枕头,将图接过来,“地图?”

    胜楚衣的手指在第一张上掠过,指向其中一处黑点,“这一张,是云音神宫的机关图,你要避开这些机关,最后到达这里,按照上面所绘的顺序打开机关,就能拿到碧落丹。”

    他又将另一张铺在她的腿上,“这一张,是从云音神宫到千丈崖的路线图,拿到碧落丹之后,避开守卫,直接上千丈崖,我在那儿等你。”

    萧怜的手小心地在地图上抚过,“云音神宫是泛天尊的寝宫,你离开这么多年,如何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云音,本名广木兰。那枚碧落丹,是我炼的,也是我亲手收的,机关更是我亲自下的,而且至今无人能解。”

    “啊?碧落丹在广木兰神宫!你家?”

    “正解。”胜楚衣悠然道:“还有,碧落丹被取走后,护宫大阵就会启动,你只有半炷香的时间离开,所以必须快,上了千丈崖,就安全了。”

    “内个,胜楚衣,要不这件事,还是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吧。”

    “现在后悔,晚了。”

    “……”

    “还有,不准防火烧房子。”

    “……”

    第二日入夜时分,胜楚衣悄然将萧怜送到云音神宫脚下,替她将蒙在脸上的红巾紧了紧,“腹中可还痛?若是不舒服,就不勉强,明日还有时间。”

    萧怜眨眨眼,“没事了,早些拿了碧落丹,早些换回棠棠。”

    “那两张图,你可都记清楚了?”

    “放心吧,记性好着呢。只是胜楚衣,你干嘛坑我!”萧怜此时换了身男子劲装,便已是满身飒飒英姿。

    “你要做英雄,本座怎好夺你的风头?”

    “那你做什么?”

    “清风霁月,等你凯旋。”

    “……”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夜会很长,小殿下,祝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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