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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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听到他的轻笑,然后,他又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小小的身体掰回来。

    她还生着气,噘着嘴不看他。

    他笑了,定定地望着她,捏捏她的小脸:“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不怎么样,怎么我就是这么喜欢你呢,跟中了邪一样。”

    她一怔,迟疑看向他。

    他微微俯身,和她贴得越来越近,只差毫厘:“小坏蛋,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

    四目相对,容嘉被他望得一阵讷讷,眨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的,那颗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第035章捉弄

    许柏庭说话做事,总是做三分,藏七分,就像海面上的冰山,叫人看不清虚实,摸不着头脑。

    所以,容嘉是真的不懂他。

    更不懂,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但是,对着这张脸,万般疑惑都咽了下去,她又眨了两下眼睛,强作正经,悠悠道:“你又想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难道不是你向来对我有所企图吗?”

    容嘉:“……”

    许柏庭拨起她垂落颊边的发丝,认真地说:“你每次只有跟我要钱,或者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才会找我。”

    容嘉:“……”

    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许柏庭深深地望着她,更多的,却不说了。他心里头看得明白,有些话说出来,就有些伤感情了。

    如果婚姻是一场长途的赛跑,她才是那个赢家。

    一开始,她确实先对他一腔热忱,但不过喜欢他的皮相,就像她看到路边一朵花,就想驻足多看两下,看到橱窗里的一串手串,就想拿过来戴在自己手上,时间久了,这股热乎劲儿就渐渐淡下来了。

    他一开始冷淡,却越陷越深。

    就因为知道她没心没肺,他才不愿意多说。他心里清楚,在感情中,哪怕你有八分真心,也不要让对方全须全尾地看到,人都是得寸进尺的。

    她知道你那么在乎她,反而恃宠生娇,更加不在意你了。

    别人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她就是这种人。

    许柏庭深谙人心,心里跟明镜一样,看破不说破罢了。

    心里冷笑,又觉得悲哀,分明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为什么偏偏他这么喜欢她?看不得她半点儿不好,看不得她跟旁的异性半分亲近。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容嘉看着他,跟他搞怪地笑一笑,想要活跃一下这突如其来严肃起来的气氛。

    “没什么。”他笑一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你又要出远门吗?”

    “舍不得我啊?”他解扣子的手顿住,回头跟她笑了一下,眼神戏谑。

    “滚——没脸没皮的!”

    许柏庭不怒反笑,走近了,认认真真端详她从愤怒到惶恐的小脸,忽然有些暧昧:“打是亲,骂是爱。”

    容嘉:“……”啧啧。

    ……

    许柏庭去了趟a市,处理hs进驻a市建立大型加工基地的事情。

    a市历来是石材交易胜地,不过都是小工厂居多,交易混乱,现下就少这么一个领头羊,平衡市面上混乱的关系。

    “虽然这边工厂多,都是各自为政,而且,原料是最稀缺的。加工基地建起来后,可以把市面上的原料和大板市场都集中起来,掌握在我们手里,价格也好把控。”魏洵带刚来的许柏庭巡视工厂选址时,这么说。

    许柏庭扶了扶皮手套,抬头望了眼,指了指头顶的顶棚:“塑料的不好,安全不能保证,让程工重新改一下设计图,别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

    “是,是我疏忽了。”魏洵跟着他多年,帮着料理一应大少事务,业务能力是一流的,马上就交代下去了。

    回头来接许柏庭时,许柏庭忽然问起:“董事会是不是开过会了?”

    魏洵:“是的,您有事情,没有到场,让李总替您开会了。”

    许柏庭:“那帮老家伙,没倒腾出什么幺蛾子吧?”

    这些年,在他的强势领导下,恩威并施,已经很少有反骨了。不过,集团内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妄图死灰复燃。

    其中,以谢家和傅家为首。

    魏洵想了想,还是跟他汇报:“杨总要退下来了,谢董事和傅董事一直在董事会上闹腾,想让他们的人顶上。”

    许柏庭淡声问:“都推了什么人?”

    魏洵迟疑一下,道:“谢涵从澳洲回来了。”

    许柏庭沉默了数秒,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咀嚼着这个名字:“谢涵?”

    魏洵大气不敢出,小心窥探了一下他的神色:“是的。只是谢董事和傅董事最后的让步了,要是不应,他们恐怕还有的闹。虽然这些年,您已经收购了hs大部分的股份,但是,谢总和傅总要是联合起来闹,恐怕也会带来一些麻烦……”

    “这事不难。”许柏庭扬手打断他,声音有点冷,冷清中,又有一丝不屑,“谢涵也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能的?他想来,我就让他来。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我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魏洵没料到他这么说,楞了一下:“……可是,谢涵可不是个善茬呀。方文熙虽然跋扈,却是个耿直的,谢涵,他……”

    许柏庭回头看他一眼:“你是想说,我跟我,本质上是同一类人,是吧?”

    魏洵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极力忍着又像是快要忍不住的样子。

    许柏庭眼睛里最后一点笑意也没有了,但也没有生气,只是恢复了一贯岿然不动的冷漠。

    ……

    容嘉晚上回来,已经是六点了。

    打开手机一看,路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许柏庭打来的。

    她怔了怔,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他在那边接起:“喂——”

    容嘉:“找我什么事儿?”

    许柏庭顿了下,笑一笑:“没什么,我让让给你请了一位家政阿姨,我不在的日子,别吃外卖了,对身体不好。”

    容嘉一怔,刚要皱眉,他已经笑着又说,“当然,只是早中午定点给你送来饭,放心,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容嘉刚提起的火气又落下去,对他擅作主张的意气也消了,甚至有点内疚起来。

    “……那……那好吧,谢谢你……”

    看她别别扭扭的,他笑了一声,似乎是猜透了她这番情绪起伏的变化,这一声笑,虽然没有点破,也是尽在不言中。

    容嘉小脸涨红:“你又捉弄我!”

    真是的,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这厮肯定是故意的!好好一件事,也要来个一百八十度转折,逗逗她才好。

    好像不这样,他就没别的乐趣了。

    真真的焉坏焉坏!

    “好了,我不逗你了。”他收了笑,语气郑重起来,“这几天天气不好,你要注意保暖。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大概……”他似乎是看了一下腕表,顿了顿,“大概晚上7点送到,记得查收一下。”

    容嘉说:“好的。”

    许柏庭笑:“好乖啊。怎么不跟我闹了?”

    容嘉:“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儿干嘛?”

    许柏庭说:“你很忙,是大忙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开心了不?”

    容嘉:“……”好好一句夸人的话,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讽刺?!

    她绝对不承认是她本身与“兢兢业业”的形象相悖的。

    见她不说话了,许柏庭又转了语气:“生气了?”

    “没有!”

    “别介意。”他正色道,“我没有什么朋友,私底下,实在不懂得怎么跟人相处。我要是不跟你拌嘴,恐怕你不耐烦搭理我吧?”

    容嘉愣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继续高高在上地戏耍她,恐怕她还真要跟他置气。可他这样放低了身段讲,且话说得这么恳切,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这人心软,期期艾艾道:“……怎么会呢。我们……”

    许柏庭说:“老是在外面,照顾不到你,我也会担心,毕竟,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容嘉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停顿一下,话锋一转,“所以,我请阿姨照看你,让保镖跟着你,也是出于关心。你能明白吗?”

    他这样好声好气跟她说这么一大通道理,实在是天方夜谭。

    容嘉迟钝地应:“哦,我知道了。”

    他笑了笑:“那就好。”

    挂了电话,容嘉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不就是同意他派人盯着她了?她连忙掏出手机,又回拨过去。

    谁知——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我靠!套路啊!

    翌日,她心情还不怎么好呢。

    心里想的是,这人怎么这样?

    以前是变着花样怼她,现在是各种戏弄欺负她。她就是他唯一的业余爱好了是不?

    ……

    容嘉新合作的这家公司规模很大,老板更是年轻有为,资金充足,灵活性高。据说大老板是美籍华人,某金融界大亨的独子,颇有手腕,典型的的海归做派。

    所以,一个礼拜前,给她的新影片投资也是财大气粗,当初开了一次董事会审核后,力排众议拍板,给她投了8亿。

    当时,容嘉可是咂舌不已。

    容嘉没见过这位大老板,一应事宜都是跟代管总经理洽谈的。

    但是听接洽的小组同事说起过,他长得挺英俊的,今年只有29岁,为人也很风雅,脾气很好,对下属非常宽容优厚。

    但是,容嘉没想到,她第一次见这位合伙人老板是在一个私人场合上。

    不,也不能算是第一次。

    ——因为,之前她去跑马场见容静霆时,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礼拜天,天晴,加之秋高气爽,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周琦几个一块儿到这会所组织了一个同学会。

    来的共有二十几人,个个衣冠楚楚,看得出混得不错。

    不过,容嘉心里明白,这就是表象。就算真混得不好,也不能在旧同学面前失了体面。

    “好久不见啊,说起来,容嘉你可比毕业前还要漂亮了啊。”席间,一个穿着孔雀蓝渐变v领无袖裙的艳丽女郎笑道,对她举了举酒杯。

    居然是秦曼菲。

    圆桌,两人距离不算近,容嘉也端起了杯子,礼貌性地抿了口。

    她不能饮酒,所以杯子里倒的是白水。

    秦曼菲挑了挑眉:“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容嘉?”

    她这分明就是找茬,容嘉不擅长吵架,也不打算跟她吵,任凭她激光似的目光戳她满身,她压根不搭理。

    这就好像你一拳头打过去,却打在一团棉花上,对方还一脸茫然地问你为什么要打她——秦曼菲气得心肝都疼,去了洗手间。

    “你看看她那个脸色,笑死我了,跟猪肝似的。”周琦憋着笑,“也就你能治她了。不过她现在混得挺不错的,之前被封杀后,消停了一段时间,重新签了一家影视公司,还得到力捧,听说背后有金主撑腰。”

    “哦。”容嘉没放心上。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里面说笑:“她就是朵白莲花,来者不拒,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卖弄风骚,勾得一帮男生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

    “是啊,当初上学时就这样。”

    两女说说笑笑地出来,谁知,迎面就碰上了容嘉,呼吸都是一滞。

    背后说人,还被人当场撞破,到底是心虚,就算是嚣张如秦曼菲,脸色也白了一白,随即大声道:“偷听人说话啊你?”

    容嘉简直无语了:“你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秦曼菲哼一声,到底是做贼心虚,灰溜溜地拉了同伴走了。

    高中以后的同学会,其实没什么意思,成年人的世界,说白了就一攀比大会,容嘉和周琦就顾着吃东西了。

    快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青年推开了玻璃门,抬眼往内望了一眼,看到秦曼菲时,笑了一下,信步过来,从后面轻轻搭了搭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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