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钰小鱼饿了-《荒古帝业》


    第(2/3)页

    那寒勾倒似是暴风肆虐的深夜,飘摇在江面上的一叶小舟,小舟簌簌抖动着,那暴风却愈引愈烈,锵!一道巨浪,猛地袭向小舟。

    饮血的黑铁弯刀,野蛮地将鱼线与寒勾咬断了。

    那手提茶壶的渔翁,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他长啸一声:“快哉!快哉!风雨垂钓夜戚声,直教杯盏愁绪尽!”

    而后那蓑翁的身形竟渐渐淡化了,似一滩倾泻在半空的墨痕,渐渐变得浅淡稀薄,最后竟化作了一片氤氲,似墨汁浸透了宣纸,半空惟余莽莽,却哪还有那条船,哪还有那垂钓寒江的蓑翁?

    江水婆娑,彩云淡淡,那硕日下的城池,破破烂烂的墙垣,攀在墙垣上枯瘦老弱的藤篮,街市上四处漂泊却破破烂烂的彩幡,那碧江之上,躬身的落寞长桥,那长桥上错落有致坐立在地上嵌着岁月旧痕的雕像,以及那在半空中扶摇而上的纸鸢。

    岁月不曾怠慢了世间万物,但却总有被岁月遗忘的角落,比如那蹲坐在青石上刻刻画画的孩童,比如倚在那雕着龙凤却破破烂烂的黑漆木门前的老翁,比如那立在街头吆喝呐喊却面无表情的商贩。

    但岁月亦有它的宽宏大量,它不忍心这座被遗忘的城池,将永远孤独寂寞下去,于是它引来了他们,仿佛那干涩十分锈迹斑斑的血管里,又涌起了新的血花。

    他们便是那些殷红的生命力,他们便是那些鲜活的象征,即便他们亦将冷漠,他们亦将僵硬,他们亦将被岁月遗弃在这里,无生无灭。

    仲夏一边走,心底一边犯嘀咕,“这些人好生奇怪,倒似是些画中的假人,虽惟妙惟肖,但总少了些生气,却是一副死画”

    于尊位于仲夏身侧,仲夏所言他却也闻到了,她说得确是不假,这些人虽也沿街叫卖四处游走,虽也嬉戏打闹或痛哭流泗,然而褐色的眸光中,却总少了一分灵动生气。

    这时苏秋朝着一家木质楼阁努了努嘴,那木质楼阁建的极是瀚阔,楼阁足有百丈之高,确是这座破烂的城池最高的建筑物了,但即便如此,这座楼阁也足以媲美汉湘城内最高的楼阁云雀楼。

    于尊顺着楼阁的木质窗格向其中望了去,确是一位抚琴的女子,坐在三层大殿的隔窗前。

    愈是接近楼阁,心底便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感,这种惆怅倒似是一杯余味悠长的老酒,那老酒的滋味,慢慢地渗透入心间,却又润泽于那心间喷薄出的热血,之后竟隐隐约约的灌输到身体的各个部位,使人略有一丝恍惚,但心底却又隐有一丝疼痛。

    究其原因,确是自那木质楼阁内飘出的一段萧瑟,仙弦轻阖着双眸,灵动的双指,轻轻拨弄着空气,倒似是在感悟那缥缈的音律。

    那醉人的萧瑟,如一阵馥郁的芬芳,轻轻地飘入几人鼻息间,只是那芬芳却隐含剧毒,仙弦白皙的面颊,忽变得苍白十分,红润的芳唇,更是渐渐敷上了一层青紫之色。

    苏秋大喝了一声:“快掩住双耳”

    然而即便几人将双耳堵住,那诡异的音律却依旧在众人脑海间回荡,这时于尊瀚海中突地跃出一个小人,那小人秀眉微蹙,将手啪的一声拍在了一柄古琴上,于尊心底一怔,才堪堪将自己的神识,从那幻生幻灭的音律中拔离出来。

    于尊心底突地明悟了,忽道:“前辈,你可通晓音律?”

    苏秋淡淡地摇了摇头,叹道:“我虽也略通音律,却非十分精深,若想以音律抵御这段琴瑟,怕是有些难矣”

    于尊心底泛起一丝犹豫,忖道:“看来这幻笛和《月下捣练曲》不得不见世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