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终于走了。” 五月十六日辰时。 太阳刚刚升起之际。 东宫太子府书房内,许雍背负双手,透过窗台眺望城门方向。 神情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之意。 “再不走,咱们可就彻彻底底成穷光蛋了。” 许雍身旁,李光利目露苦涩,不无感慨道。 自许奕大婚以来,李光利与许雍二人无时无刻不在死死的盯着许奕的一举一动。 生怕许奕在最后关头,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好在,大婚前后许奕一直忙碌于繁琐婚约之中,并无他心旁顾。 许雍闻言背对着李光利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一个太子,被逼着为对手提供粮草军械,这......简直就是奇天大辱。 许雍缓缓转身直面李光利,满脸阴沉道:“希望他到了上谷郡能安稳一年。” 李光利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其心中明白,此时的许雍已然下定了决心。 若许奕能够安稳一年,许雍便允他逍遥快活一年。 待一年后,再一举行斩草除根之举。 到了那时,许雍本身的嫌疑便会大大降低,甚至于寥近于无。 若是许奕就藩后依旧不安稳,那便别怪他心狠手辣提前斩草除根了! 相较于后世史书与世人的评价,许雍更在乎能否坐上那个宝座。 如果说之前的许雍还有些优柔寡断,那么在经历过近乎散尽家财一事后,许雍内心深处的优柔寡断早已彻底烟消云散。 李光利沉默几息,随即叮嘱道:“现如今许奕已然离了长安城,汝当尽快稳固朝堂,毕竟那位慢则三四年,快则一两年。” 李光利口中的那位指的谁,许雍自然明白。 闻得此言,许雍呼吸难以自禁地粗重了几分。 深呼吸数次后,许雍点头道:“舅舅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去做。” 李光利微微点头,随即压低声音沉声道:“五日后大军将会开拔,到时候我会寻机会,助你一臂之力。” 许雍迟疑几息,随即缓缓点头低声道:“舅舅万万小心,莫要因小失大。” “放心吧,若不可为,我定不会强求。”李光利沉吟几息,重重点头道。 ...... ...... 长安城宣平门。 荣平川背负双手站立于城门楼上,眺望着许奕离去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 副将董兴衣着寻常衣衫缓缓走向荣平川。 “考虑的如何了?”荣平川闻得熟悉的脚步声后,头也未回地开口问道。 董兴缓缓摇头苦笑道:“老伍长,有那姓李的副将在,我还有的选吗?这长安城几处城门,何处还能容得下我。” 那李姓副将不是他人,正是四方都督府在赈灾期间调往宣平门的一位将领。 至于其用意为何,自然不言而喻。 数月时间里,李姓副将明里暗里与荣平川斗了数十个回合。 可惜的是,数十个回合里双方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了谁。 见此,李姓副将改变策略,自荣平川之下发起了进攻。 首当其冲的便是荣平川的左膀右臂董兴。 围绕着董兴的斗争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最终以董兴被革职,荣平川大输特输为结局。 且李副将在长安城一日,董兴便休想再从军中谋得一官半职。 荣平川叹息一声,缓缓开口说道:“燕王殿下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待你去了燕地,燕王殿下会给你一千兵马。” 话音落罢,荣平川顿了顿,上前半步低声道:“骑兵。” “一千骑......!”原本脸上挂着丝丝苦恼的董兴闻言瞬间睁大了双眼,就连嘴巴亦是不受控制地张大。 就在‘一千骑兵’的惊叹即将破口而出之际,荣平川一把捂住了董兴的嘴巴。 “小点声。”荣平川低声道。 “嗯嗯。”董兴连忙点头。 待荣平川松开后,董兴面色涨红地深呼吸数次,却始终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连忙追问道:“老伍长,真给我一千骑兵?真的假的?” 整个宣平门守将军伍,满打满算也只有五百骑兵。 若是能领一千骑兵,于大草原上驰骋杀敌,那该是何等肆意快活? 单单是想想,董兴便能激动到浑身颤栗。 荣平川面色郑重地点头道:“我何时骗过你?燕王殿下又何时失信于人过?” “那没有,那没有。”董兴连连点头道。 荣平川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等你到了燕地,燕王府自会帮你安置家眷。” “燕地不似长安城,那儿多多少少有些地广人稀,到了那儿,至少不用一家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了。” 董兴面上难掩激动,但依旧强装镇定道:“老伍长说笑了,我去燕地是为了追随殿下,可不是为了什么宅子。” “你呀你。”荣平川敲了敲董兴的脑袋,继续说道:“除此之外,燕王临走前说,等到了燕地,他会亲自开设几间私塾。” “到时候你与谷登云家的孩子都可以免束脩入私塾。” 董兴闻言急忙转身朝着城门楼跑去,边跑边开口说道:“老伍长,我先走了,待过年了我寄那边的特产给你拜年。” 荣平川望着董兴快速消失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城门楼。 其身子步入城门楼的一刹那,原本面带笑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荣平川隔着厚重的城门楼看向另一座城门楼的方向。 其阴沉的目光好似能穿透厚重的城门楼,直面另一座城门楼中的李姓副将一般。 ...... ...... 午时前后,阳光正盛。 一支由千余人组成的长龙缓缓行驶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上。 自龙首开始,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数名手持旗帜的骑卒。 那旗帜通体以青色面料制成。 旗帜四边绘有一只充满威严的四爪青龙。 青龙环绕的正中心处绘有一金丝绣成的偌大燕字。 正是因骑卒与四爪青龙燕王旗的存在,队伍虽绵延数里之长,格外的臃肿。 但其行进速度却丝毫不慢。 一路行去,官道上行商的商行无不纷纷避让。 “呕。”长龙行进二十余里,居中的一辆偌大车厢内忽然传出一道干呕声。 “晕车了?”许奕看向捂着嘴巴,面色浮现病态红的王秋瑾不由得关心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