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沈希声背手转头,遥望一眼南边,浔阳江畔浔阳楼的方向,他点了点头,嘴里轻声感慨: “王大人这么急上任,看来是挺心忧江州灾情民情的,嗯,这是好事啊。” 他身后下属幕僚们没接话,沈希声头不回的走进官府大门,只丢下一句: “去和王大人说,本官清茶淡饭惯了,吃不太惯这南方佳肴,没他这么适应,真是劳烦王大人刚来就做东请客了。” 沈希声直接带人离去,只剩下绿衣小官在原地噤若寒蝉。 …… 江州城南,离刺史府不远,有一处幽静宅子,后院栽有一片翠绿色的竹子。 也算是闹中取静。 由于靠近江畔,这片葱柏竹林不时响彻一阵“莎莎”的叶哗声。 林间隐隐能见一座竹制小院坐落。 院内,有涓涓细流与翠绿小水车,后者巧妙灌水,颇为雅趣。 沈希声换了一身常服,穿过竹林,推门而入。 他褪履进屋,掀开帘帐,泰然自若的坐到屋内仅有的一位中年文士对面,二人中间,有一张小木几,上面摆放一壶小酒,两三盘农家小菜。 确实是粗茶淡饭。 沈希声也不客气,似是早就是熟人,径直捏起筷子,夹了口菜,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方才感叹: “这个王冷然,来者不善啊。” 他对面的这位中年文士,一身儒服,风姿儒雅,举手投足间,能瞧出受过极好的教养。 若是欧阳戎在此,立马能认出面前之人,正是他那出身陈郡谢氏的恩师、小师妹的阿父,谢旬。 谢旬正低头,手指沾酒,在桌上点点画画着什么,摇摇头: “是善者不来。” “那就是卫氏给的胆。” 谢旬轻叹一声,手掌将桌面湿痕抹去,收回手,抬起首。 老相识的二人默契对视了一眼。 安静了一会儿。 谢旬也捏起一双筷子,与沈希声一起夹菜。 后者这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放在案几上,食指抵住,推去对面,他点头道: “谢兄的举荐确实不错,果然名师出高徒,你这位高徒在龙城县令的位置上做的风生水起,声绩表著。 “现在不仅完成了龙城县的流民赈灾,还募集来了不少粮食,替江州城和周围受灾县一并解决了燃眉之急。也算是帮了本官一个大忙。” 沈希声有些感慨,望向对面中年文士的眼睛道: “也不枉本官力排众议,又替其调折冲府兵,又帮其拟限运粮令。他信上写的那些主意都挺有意思,也确实很有用。” 谢旬闻言,微怔了下,犹豫道: “希声兄,其实……老夫也有些没有想到。协调良翰来龙城,原只盼着他能撑住柳家压力,在龙城稍微站稳脚跟,于最后时刻看见吾信,也能深明大义,帮忙掩护周旋。” 他沉吟了下,又摇了摇头: “良翰之前的性子其实挺固执古板的,那日回京冒死廷谏,也让老夫没有想到……不过他离开书院两年,受了点挫折、病重后,竟能如这般豁然开窍……欸,若不是老夫上次亲自去看望过一次,确定是良翰无疑,外加又有婠婠的时常传信,那老夫都有些要怀疑是否是换过人了。” 沈希声身子往后仰了下,不禁打量了会儿谢旬面色,还是脸上露出些颇为怀疑之色: “谢兄自己教的徒儿,自己岂会不知道?莫逗本官。” 谢旬表情露出些无奈之色,缓缓合上欲语的嘴,只剩叹笑摇头。 他垂目拿起好友递来的信封,拆封展开,扫了眼熟悉的字迹。 “谁的信,良翰的?” “没错,谢兄高徒的。” 谢旬总觉得好友的话有些酸溜溜,可能是又起了惜才之情。 “狄公闸剪彩礼?邀请希声兄前去光临?还是……这月十五?” “嗯。” 沈希声转头,注视屋外院子里的一座精妙舀水的水车,眯眼解释道: “谢兄的高徒已经解决了流民赈灾之事,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治水营造,之前听人说,他好像在开凿一条新闸,现在又忽然重建狄公闸,好像还是那个龙城柳家全资修建,此事有些蹊跷,应该是费了不少力。 “此前还听欧阳良翰在信里说,龙城柳家的如何如何跋扈可恶,怎么现在转眼就握手合作,这不太像正人君子所为,可能是权宜之计,这次请吾过去,说不得是想替他压一压龙城柳家,或者直接就是想借吾之势,办了柳家也说不一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