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1-EPXA:平安-《CNC苍蓝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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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来看,这还不能称作事实。”布拉多纠正了阿达尔贝特的观点,“但是,从去年年底开始,我意识到他推行的经济政策是不可持续的,世上没有任何措施能够同时让各个阶层生活富足……除非是掠夺外国。况且,军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布里塔尼亚帝国正在变成战争机器。”

    “这可不好。”阿达尔贝特看着表情略显尴尬的布拉多,“所以,您因为担心继续帮助皇帝发动战争而决定叛逃?坦白地说,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eu,您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叛徒。”

    “赫尔佐格中校,这种侵略战争毫无意义。在将掠夺到的果实送回本土前,它将会先榨干布里塔尼亚儿女的最后一滴血。”布拉多义正严词地说道,“战争不能让布里塔尼亚帝国崛起,自古以来没有依靠战争成为霸权而能维持超过百年的国度,有些甚至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内就已经轰然倒塌……这是为了布里塔尼亚,我别无选择。”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阿达尔贝特仔细分析了布拉多的现状,他告诉公爵,最划算的生意只剩下从政了。无论如何,布里塔尼亚帝国贵族的主业还是从政,经营产业和管理领地是附带的义务。假如一名贵族不会在混乱的政局中争取自己的有利地位,他的产业和领地迟早都是别人的东西。

    阿达尔贝特总是将他获得的勋章挂在脖子上,他知道这枚勋章是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他需要时刻警示自己牢记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们。所有人都为了同一个事业而付出代价,只有少数人能够得到回报,而活着的人不该贬低和遗忘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无论如何,他们曾经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战斗,保卫他们的家园。

    “您有优势,也有劣势。”阿达尔贝特逐条分析道,“虽然您曾经为一个皇帝效力,但您的想法和我们eu的进步派议员是不谋而合的……从几年前开始的经济危机已经让许多公民感到不满,我们需要有一套强而有力的手段来实施干涉并将那些努力工作却依旧穷困潦倒的可怜人拯救出来。总督阁下很快就会返回欧洲,到时候eu的局面会发生极大程度的改变……”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但是,现阶段您必须低调。我父亲背叛了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现在又要背叛保守派,他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他们不敢直接针对总督阁下本人下手,却可以轻而易举地铲除他身旁一些势单力孤的普通人。无论是舆论攻势还是暗杀,我们的敌人一定会采用更尖锐的方法来对抗我们。如果您打算和玛尔卡尔家族并肩作战,最好明白其中的风险。”

    “这一点我清楚。”布拉多自信地说道,“太张扬的人在你们这里活不长,适当的妥协是必要的。”

    “那就好,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件好事。”阿达尔贝特从沙发上站起来,和布拉多握手告别,“我最近在联合参谋本部的布里塔尼亚事务中心任职,如果您在巴黎需要我帮您办事,尽管提出。”

    其实,布拉多·冯·布雷斯高不是穷人,他只是暂时没有能够动用的资金,等他和玛尔卡尔家族取得联系后,想必一向守信用的玛尔卡尔家族会归还布雷斯高家族的产业并借此将布拉多·冯·布雷斯高拉到他们的阵营中。因此,阿达尔贝特不打算用金钱拉拢对方,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看到过的金钱数额估计还比不上公爵本人手头一年经手的经费总数,更别说这个人情本来应当由玛尔卡尔家族来提供,他不能在分工明确的博弈中抢了盟友的风头。

    一想到公爵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孩,阿达尔贝特没由来地为这个孩子的前途感到担忧。布雷斯高家族现在没有直系男性继承人,这也许意味着他们的家产最终都会落到别人手里,准确地说是未来的女婿手里。玛尔卡尔家族既然如此热衷和来自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贵族联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蕾拉·冯·布雷斯高,名字还可以。”阿达尔贝特自言自语道。

    赫尔佐格中校离开公爵的临时住所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在公寓门口又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医院。赫尔佐格晋升为中校并被调往巴黎的联合参谋本部后,他急需购买一辆新车,但他现在凑不出那么多钱,其中的主要原因是他将相当一部分薪水拿去补贴死者家属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欠那些死去的战友们一条命,既然他无法偿还这份恩情,总要用金钱方式进行弥补才能心安理得。

    一个穿着阿拉伯式长袍的阿尔及利亚人站在医院门口,见到阿达尔贝特后,他急忙走上前来,小声说道:

    “病情又恶化了,医生说,他大概撑不过明天了……”

    “我知道了。”阿达尔贝特面不改色,“他现在意识清醒吗?”

    “不清醒,很糊涂……”

    “那更好。您先和医生继续接触,我去做好准备。”

    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提着包裹冲进了卫生间,他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件皮上衣,又拿出了一顶假发。随后,他又找出了一些化妆工具,旁人看了恐怕会认为他打算参加什么规模盛大的酒会。十几分钟后,将原本的衣服塞在大型手提包里的阿达尔贝特走出了厕所,正好遇到了阿尔及利亚人。

    “太像了。”穿着长袍的阿尔及利亚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我是说,我以为那个人活过来了……”

    阿达尔贝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在阿尔及利亚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病房附近。两名医生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其中一名上了年纪的谢顶医生看到了阿达尔贝特,走上前来询问对方的身份。

    “您是病人家属吗?”医生严肃地说道,语气中带着责怪,“他已经在这里躺了快一年了,每次都是管家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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